24虚无深渊
我看着月光下的贝拉，蓝色的头发上戴着和莉娅同款发卡，眼中泛着泪水的光芒，神情很是低沉悲伤——我知道，这是那个虚无主义一面的贝拉。
“贝拉，别说傻话——”
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，因为我也曾有过虚无的感受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。也就是那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觉。
“拉琪儿——新的一年又来了呢——”
贝拉看向夜空的烟火——
“但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时间太过漫长了呢——就好像身体已经不再变化，时间不过是无意义的流动一样——”
“贝拉，你还能发育的——”
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句话。然后就遭到贝拉的暴揍。
“对不起，一时没忍住——不过拉琪儿的话实在太让人生气了——”
贝拉这次却对自己的行为道歉了，果然不像平常的贝拉。
“贝拉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，但是不能再等等吗？人生还长着呢——或许到哪一天你会改变主意了呢？”
“拉琪儿，我之前试过很多次，吃药、上吊、跳楼、割腕、刎颈、切腹、触电、投水、自焚、冻死、饿死······甚至在魔兽出现的时候，也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前往危险的地方——所有方法都没有成功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就是没有办法执行对自己的伤害的行为——果然是因为PA吧——”
“贝拉——”
我为贝拉那么多的自杀方法尝试感到痛心。
“然后我就放弃了——之后又遇到了莉娅，我觉得如果能和莉娅一起，保护莉娅，活着或许也可以呢——”
“对啊，贝拉，你还有我们呢——”
“但是拉琪儿你来了——当我知道你身上没有PA的时候，我就重新燃起了希望——拉琪儿，只有你才能杀死我——”
“不，贝拉，我不会杀你的——我已经害死过一个人，不能再杀人了——”
我想起自杀的莎琳娜。
“我也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，但是我已经写好遗书了，这个可以证明我是自杀的——不会有人会怪你的，拉琪儿——”
“贝拉，你走了莉娅怎么办？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，我怎么能下的了手啊！”
“拉琪儿，莉娅现在不是有你了吗？我走了之后，你会好好照顾莉娅保护莉娅的吧？”
“不，贝拉，莉娅已经将你当做亲人的存在了，莉娅不能没有你——”
“拉琪儿，确实让你下手这一点我很抱歉，但是也只有你能够做到——”
“不，贝拉，我做不到——”
“这段时间的幸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奢侈，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。我怕再这样下去——那永生无穷的时间，与其等到相互厌恶，倒不如在最绚丽的时候定格——我就觉得已经够了——”
“不，贝拉，还没够、还没够——”
“——拉琪儿够了，已经足够了，能遇到大家，已经不能再多了。”
“贝拉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呢——你想想，你还能在发育，变成身材相貌都是一流的大美女；莉娅的厨艺越来越厉害，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——”
“这个——”
听到美食贝拉似乎有些动摇。
“不，拉琪儿，你不用再说了——”
“但是贝拉——”
“拉琪儿，你不必自责，是我无法忍受这存在的虚无，活着对我来说就是煎熬——以前是为了保护莉娅和没有办法自杀，但是现在有了拉琪儿，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，我也可以安心的拥抱死亡了——”
“但是——我不希望你离开。我讨厌没有贝拉的世界，我喜欢贝拉陪在身边。”
我哭了出来，拉着贝拉的双手，两个人泪眼相看。
“拉琪儿——你突然在说什么啊——”
贝拉想挣脱我的双手，但是我紧紧的握住，贝拉没能挣脱掉。
“贝拉，我们都希望你留下来——留在我们身边——虽然你觉得莉娅可以让我来保护，但事实上莉娅和我都不能没有你啊——”
“拉琪儿你不是整天埋怨我抢了你的食物吗？”
“贝拉，你喜欢的食物拿走也无所谓的——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啊，不许反悔啊——”
“诶？——”
看到贝拉变得轻快的声音，我不禁愣住了。
“这么说，贝拉你放弃自杀啦？”
“没办法啊，拉琪儿你又不愿意杀死我，我一个人也没办法自杀——”
贝拉强忍着笑意说道。
“那太好了，贝拉太好了！”
我忍不住将贝拉抱起来抛到空中。
“喂，你难道真想杀了我啊——”
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在阳台。
“哈哈——”
我讪讪一笑，将贝拉扶住。
“那以后不准再说什么自杀了啊——”
“哼，你要记得刚才说的话——不然我就自杀——”
“哦，食物的话就让给你了——”
“这个是自然的——我说的不是这个——我是说前面那句话——”
“诶？——那句话？——难道是身体还能发育变成大美女——这个我很难保证啊，不过ERFT不是有先进的基因整容吗？”
“笨蛋拉琪儿！——虽然你说不会帮我自杀，但是看来以后你肯定要把我气死了！”
我遭到贝拉的一击猛击。
“诶——不是这个吗？难道将你喜欢的食物都给你还不够吗？我可是心头滴血啊——难道说你想全部都抢走？贝拉，这样不行啊，吃太多会让你变成大胖子的——”
“笨蛋拉琪儿，你才变成大胖子呢——真变成那样没人要我怎么办——”
“那我要你啊——”
糟了，开玩笑过头了，随口说了出来。
“拉琪儿你个坏蛋，明明知道故意不说——”
贝拉伏在我的身上，双手狠狠地打着我的肩膀。
“不，贝拉，那个只是开玩笑——”
“什么——”
贝拉停住动作，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贝拉，那个是我为了配合你一时口快说出来的——”
“那你是嫌弃我胖了？”
“不，我当然不会嫌弃变胖的贝拉——况且现在你也没变胖啊——”
“但是你为什么说是开玩笑？”
“因为——因为我已经有了卡伊了啊——”
“你这不是欺骗吗？”
“不，我没敢骗贝拉啊——”
“那前面你说的“我喜欢贝拉陪在身边”也是骗我的？”
“那个——陪在身边当然是真的，但是我也只是想和大家在一起的那种，并不是和卡伊一样的那种——”
“哼，真是差劲——”
贝拉厌恶的看着我。
“拉琪儿真是差劲透了——明明不喜欢人家，却想将人家留在身边——差劲透了——”
贝拉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。
“贝拉，我只是——”
“那么说，拉琪儿你也不喜欢莉娅对吧？”
“不，我喜欢大家——我真的希望和大家一直都在一起——就像——就像家人一样——”
“但是我不喜欢！”
贝拉爆发出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。
“贝拉——”
“拉琪儿——你以为大家都能接受你这种暧昧的喜欢吗？——拉琪儿，你太幼稚了！”
“那个——被贝拉说幼稚真是有些奇怪呢——”
“拉琪儿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——不求回报的付出这样子我做不到——我喜欢拉琪儿，我也希望拉琪儿能够像我那样喜欢着我——而不是像什么亲人一样！”
我被贝拉这种特别的告白吓得懵然。
“贝拉——你是说——你喜欢我？”
姑且确认一下是不是人生三幻。
“没错，虽然拉琪儿是个笨蛋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上了拉琪儿这个笨蛋——或许我本身就是个笨蛋——但是果然我还是知道什么是喜欢——不像拉琪儿你这个大笨蛋一样，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！”
贝拉那么直接的话让我无法招架。
“贝拉——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——我一直都以为你讨厌我呢——”
但是我还是想认真的答复她。因为我知道告白需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和勇气。
“现在我知道贝拉你的心意了——我也很感谢贝拉对我的厚爱——但是很抱歉，我已经有了卡伊了——所以还是容许我拒绝你的好意——”
我认真的考虑了措辞，清楚地回答贝拉。
“我早就该想到的——这样的思念是没有结果的——但是我却阻止不了自己喜欢上你——不过能够说出来真是太好了——这样我就能放弃无谓的妄想了——谢谢你，拉琪儿，谢谢你让我清醒了——果然不应该对存在抱有希望——”
“不，贝拉——”
但是贝拉并没有听我的话便跑回了房间。
我也走进来，发现莉娅正在阳台的窗帘后面。
“那个——克里斯朵夫小姐，我不是有意偷听到——”
“没关系，莉娅，反正都结束了——”
第二天贝拉在我还没有醒的时候就搬走了，回到自己的家里。
其实我是打算自己搬出去的，但是竟然被贝拉先行一步。不过为了不妨碍贝拉来莉娅家，我还是决定搬出去。
“莉娅，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吧——这么长时间给你打扰了——”
“不，克里斯朵夫小姐，完全没有一点打扰——不如说能够照顾克里斯朵夫小姐是我的荣幸——莉娅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——”
“但是毕竟两个人同居不太合适——我怕对莉娅的名声不好——”
这次我并没有让步。我早就该明白的，如果不是我掺和到莉娅和贝拉之间，她们两个应该会幸福的活下去的。我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和灾难。虽然还没回报莉娅的恩情，但是我想现在的话，离开才是最好的报答。
“克里斯朵夫小姐，贝拉已经走了，现在你也要离我而去——”
“莉娅，我只是搬出去住，并不是要离你而去，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——”
不管莉娅怎么挽留，我也不为所动。
现在有了PA功能的终端，暂时住在酒店也是没问题的。所以我叫来出租飞车，从莉娅家里搬了出去。
临走上车之前，我听到莉娅绝望苍凉的声音。
“但是——但是莉娅——莉娅不想再次变成一个人了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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